話說~N就是我也不知道要接哪裡的意思~
一紙詔書下來,眾臣嘩然,這個陰晴莫測的皇帝終究是出手了。而一向不把眾臣整治得坐立不安不會罷手的作風竟然改了,今天早早讓他們跪安退朝了。
獨間的地牢,門外重兵把守。
「朕如此做,將軍不服嗎?」
小花拿起了張起靈拒接的聖旨,挑眉問他。
「吳邪呢?」
「犬嬉侯封地在南方,是水草豐美、民情溫潤的地方。就是朕鐵了心讓他回自己城中居住,也不會是個辛苦活兒的。更何況朕身邊也就這麼個髮小能說體己話,朕怎麼忍心趕他走?將軍還是顧好自個兒便是。」
「他傻,我不留他一個人。」
「將軍可是說玩笑話兒?朕宣旨是讓你去邊關守著我國疆土之北,擊退擾民的外族。這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機會,朕不念舊惡,你該感激。」
小花略略皺著眉,找了椅子坐下。這房間也就一方小几、一把木椅,再來就是木板床上的被褥了﹔貧瘠的讓人無話可說,好像這是間客房似的,一點點能夠標示居住者的東西都沒有。雖是在牢裡,但吩咐過張起靈要些甚麼都盡管抬進來的,看在他過往的威名上獄卒應該也不敢怠慢,那應該是主人本身的問題了。
「為何不殺我?」
解語花一恢復了解雨臣之名就將他舊日戰友惡敵都一併處理了,不支持他的死的不明不白,支持他的更是死得莫名其妙。想來是為了掩蓋他的過去,偏偏卻沒有殺了知根知底的竹馬吳邪和過去的恩客墨王爺,當然還有不知道為什麼被放過的自己。
「你還有利用價值。要知道養官容易養將難,朕就是能讓全國壯丁們都上戰場,缺了領頭的,依舊是一盤散沙。」
文官是好養的,雖說十年寒窗才能博得個狀元郎,但就因為苦了太久,一旦嘗過甜頭就難走回頭路了。要錢好辦、要權好談,要美色更是不在話下﹔現今天下初定,有些能耐的怕都在戰亂中死光了,那些二百五急著上位,敢不聽話?文天祥那是幾千年才得一個的,莫說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那是他還有點家底才這麼囂張,還看看竹林七賢哪個不是名門之後?想要玩叛逆是要有本錢的,這世道,口袋深的到哪裡不是橫著走?
將士卻不一樣,實戰經驗遠大於一切。講得天花亂墜都比不上使得一手好劍,還別說,殺人絕對是需要練習的,自己從小就在刀口上舔血,第一次殺人還不是抖的像個篩子似的。所以他要以戰養兵,而外族一再挑釁更讓他師出有名。但總不能讓雞蛋直接碰石頭上了,得有個人帶著。這個人的名氣要讓我軍覺得信賴,讓敵軍覺得膽寒,最重要是要能贏,這是他開國後首次出戰,不可以讓個歪瓜劣棗隨隨便便觸了霉頭。綜合以上,張起靈是最佳人選。
「我為什麼要贏?」
「因為我捏著你的命根子,吳邪是你的心尖尖,不是我的。」
小花動了氣,這個沉默的男人都那麼難說服,等等還有個滿嘴大江南北的還得怎麼著?暗笑自己多麼蠢,吳邪是他的心尖尖,難道不是你的寶貝兒嗎?
「別動吳邪,我讓你殺。」
死了同活著也沒有太大差別,如果沒有吳邪。
「就不過是讓你打幾場仗,要死要活的。」
「我擔心吳邪。」
「在認識你之前他也平平安安地過了十多個年頭,我會照顧他的。」
「你不該封杭州給他,肥的人人要搶。」
「你到底去不去?」
小花氣極了,竟然用力的甩了袖子。張起靈的眼神略略一閃,解家的皇帝依舊是太年輕了,對著他一點防備也無,竟像和吳邪吵架似的甩袖子。要知道就算他的穴道被封,憑著蠻力要扭斷解雨臣的脖子也不算太難的事。他的信任是吃定自己不會動他?還是轉移了對吳邪的信任在自己身上?
「吳邪跟我走。」
「那是不可能的,解家人恨透了吳家,他如果出了這帝京,我保不了他。」
「讓我走也很難,你辦到了。」
多少人爭著要立功,就算他是皇帝,獨排眾議欽點他這個罪臣得擔多大責任,他是知道的。為什麼甘願縱虎歸山?放了吳邪或許就失去對他的掌控,但吳邪不可能放著他的好友獨自面對那些牛鬼蛇神的。所以他必定要凱旋而歸,不然吳邪是要傷心的。
「他是我的保命符……卿莫再多言……」
保什麼?確保張起靈不會造反嗎?不對……不是的……是阿……怎生不是?
小花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蒼白的有些過份。
「就好好替我打了勝仗……求你了……小哥……」
「殺了我,容易多了。」
「不行……沒有你,吳邪要不好的。」
一模一樣的話,今日兩人竟易地而處,真是捉弄人。
張起靈沉默了,他好像能看見那同樣孤寂的靈魂,同樣貪戀著吳邪純真的溫熱。
「……臣叩謝皇恩……」
「愛卿快快起來,讓黃公公領你去取朕賞下的金甲寶劍……」
胸中一口氣怎麼就喘不過來,悶的他眼前有些發黑。
「擺駕……朕要去見墨……黑瞎子…」
掙扎著上了轎,他才倚著窗框揉心口,沒讓人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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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好興致,讓寒舍蓬蓽生輝呀。」
說話的人背對著門,頭一抬也不抬的做著自己的事。
「我……我……」
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瞎子才驚覺似的正過身子來看他。
「小花兒……你離了我就連藥都不吃了?這樣哥哥我會誤會的。」
走上前去輕輕抱起了那黃袍加身的人兒,感覺卻比過去清減。
「朕沒病。」
「小花兒就是那麼可愛,哥哥不親嘴兒就是不聽話。」
黑瞎子把他抱在膝上,湊上去就是一陣亂親,煩的小花捏住他的臉。
「我找你有事的,別瞎鬧。」
「我睜著眼也是瞎的,鬧就鬧唄。」
「博爾濟吉特烏黔!嗚……咳咳……」
聽見小花隱忍的咳嗽聲,瞎子從襟內掏出了小瓷瓶取藥讓小花服下,小花彆扭的左閃右閃,拍開瞎子的手。輕輕嘆了氣,把藥丸嚼碎了以口餵哺。
「大膽罪臣,竟如此輕薄朕!」
小花騰出手拍打瞎子的胸膛,坐正身子,那秀美的曲線始於昂高的下巴,沿著纖細的頸子一路來到略顯嶙峋的鎖骨,兩側飛開的弧度恰似振翅欲飛的白鴿。
「怎麼輕薄了?我的花兒捧在手裡怕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多麼貴重。」
伸出食指戲弄,握住小花的下巴拉近自己。
「你想我了……你心裡是有我的。」
抱緊那細幼的腰身,瞎子把臉埋進小花胸口,把表情隱藏在層層疊疊的朝服中。
小花的嘴唇在顫抖,全身的肌肉那樣僵硬,叫囂著。
一子錯…滿盤皆索落……
「我不該……你不該……」
「我瞎子做事從不問該不該,只問值不值。」
「我值嗎?」
「值得一個黑瞎子。」
小花抬起手,扯下礙眼的布條,黑瞎子閉著眼,表情卻狹促的很。
「你已經賣給我了,不管是花魁還是皇帝……你都是我的。」
對應的是一片沉默,那粉嫩的唇細碎的落下,眉心、眼皮、鼻尖……他遲疑了。身子抖的那樣厲害,唇上失卻了血色。
最後的那一步,一如當初登基的徬徨和震撼……將要放下的不僅僅是那身那蟠龍錦袍,他將不再是他……
如果可以只是小花兒……你的小花兒……
「已經沒有時間了……你還想讓我怎麼等?」
翻身,一夜的凌亂情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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