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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耶,給姪子們買糖吃。」
 
吳老狗提著紅紙包跨進偏堂,不等別人招呼救自己坐下了,還喝著二月紅的茶水。
 
「還送什麼東西來呢,弟妹和姪子們都好吧?我給你沖杯茶去。」
 
「她特能吼叫的,沒事。不用忙了,老二的茶水嚐著挺香的!」
 
丫頭笑著往茶水間走去,原本支著頭看書的二月紅白了老狗一眼。
 
「你才是雞巴呢,什麼老二,叫二哥。」
 
明明粗俗的很,由他說起來一貫是那樣優雅閒適、吐氣如蘭。
 
「你才不過大我兩歲,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
 
「哥啊!嫂子說你今晚必須得回家吃飯,不准你在紅家蹭飯吃。」
 
又一個氣喘吁吁的少年闖進偏堂,臉色白裡透紅,一看就知道是不勞動的小少爺。
 
「不是讓你在家裡呆著?跟來做啥?」
 
「你以為我傻啊?嫂子滿屋子摔東西,早晚會問到我頭上來。」
 
「你又幹嘛去了?惹老婆生氣好玩呀?」
 
「紅哥,我告訴你!我們家二哥最近跟仙女搭上了,瓊樓玉宇迷的他夜不歸宿喔!」
 
「吳邪!我讓你嘴碎。」
 
老狗伸手就擰么弟的手臂,吳邪又嚎又叫的躲到二月紅身邊。
 
「紅哥,你看他!」
 
「別告訴我是霍仙姑,哪裡的花魁娘子都好,不要是霍仙姑。」
 
二月紅捏了捏眉心,乾扁的問了。
 
「我們不過就喝了兩杯…談了點事
 
「然後就忘記回家吃飯也忘記回家睡覺了。」
 
吳邪用無辜的語氣替老狗接完了話。
 
…從小我就覺得你特會裝可憐…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爹娘寵么兒,爺姥疼長孫。吳邪小時候又身體不好,爸媽就當寶貝似的寵著。
 
所以吳邪從小就很明白怎麼哼哼能讓人心軟,又被那黑白分明大眼睛睜睜望著,無人能擋。
 
二月紅也疼他,不只因為他是個小弟弟,更因為他天真的那樣無邪。
 
其實不是在裝無辜,而是吳邪的世界真的就如此單純。
 
他比解九小了不足一年,性子卻天差地遠。
 
解九的父親妻妾成群,爭鬥從來沒有消停過,而他又聰穎早慧。
 
吳邪則總是被保護著,讓他看不見這世界的陰影。
 
生錯地方了,他總這麼想著。
 
要是生在小康之家而不是這樣的大戶,要是生在太平之世而不是這樣的年頭
 
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讓他能夠永遠天真無邪。
 
那麼絕對要讓老狗跟霍家劃清界限。
 
「如果你還有點腦袋就別再攪和進霍家那一大筆爛帳裡了,回家哄哄也就是了。」
 
或許霍仙姑對老狗真的有那麼一點意思,但這絕對不會是她的真正目的的。
 
霍家也是前朝九門當中一門,卻家不成家。
 
起因於當初闖天下的霍家先祖是個女子,而她的獨門功夫也只有女人能行。
 
結果女人一多這破事也就出不完了。
 
霍家的掌門一向是強者居之,沒個規矩。
 
大家爭著上位,什麼下三爛的手段都使出來。
 
要知道,最美的花往往有毒,別說男人兇殘,女人狠起來常常難以想像。
 
什麼妹妹殺了姊夫、姐姐嫁給弟弟、嬸嬸宰了小叔子、舅舅娶了外甥女
 
比戲文更曲折離奇的故事,都是霍家門裡的床邊小曲。
 
所以霍家一直動盪不安,無法站穩腳跟與解紅這些大家比肩。
 
但這是人家家裡事,怎麼樣也不好管。
 
可是霍家家長現下病入膏肓,看來歸天之期不遠。
 
霍仙姑是他的女兒,但她不只要跟兄弟姊妹爭,表堂兄姊、舅舅阿姨、叔伯姑嬸都虎視眈眈。
 
當然想和她成群結黨的也有,可是誰甘願作副手呢?
 
論長幼、論實力,都輪不上她。
 
她必須向外頭尋找援助。
 
紅家家門太高,二月紅又潔身自愛,她無處下手。
 
解家向來來者不拒,雖然解老爺對從未透露過支持老幾,
 
也不過頭幾個兒子之間的爭鬥,可是賭錯了就滿盤皆輸,風險不小。
 
所以最好的對象,莫過於吳老狗。
 
雖然家業是注定交給大哥管理,但他可不是好吃懶做的二世祖,
 
用自己的門路也把生意作的風聲水起,他表面上訓練狗兒探礦,實際上還是在幹老本行。
 
對於已經洗白了的吳家來說,這或許才叫克紹箕裘。
 
所以霍仙姑才看上了他。
 
跨在明與暗之間,這是她重新掌握家族勢力的絕佳跳板。
 
更甚至可以進一步把霍家家門提出那個爛泥坑裡,擁有清白的地位和名聲。
 
這樣甚至能讓親戚無法明目張膽的掀翻她的。
 
她不會輕易放手。
 
「老二你別嘮叨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行的我就幹,不能行難道我還不懂的跑嗎?」
 
「怕你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放心啦,我還有你我怕什麼?要是大哥真的翻臉把我掃出家門,我就跟你住啦!
 
「為什麼我非得收留你呀?」
 
「唉呀,紅家家大業大,哪裡多我一雙筷子呢?
 
而且我會捎上這小子,嫂子才捨不得咱哥倆喝西北風的,是不是,嫂子?」
 
用手臂勾住吳邪的脖子,老狗用力的揉亂他的頭髮。
 
丫頭把茶點放在桌上,輕輕的掩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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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雁沙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